第八章.争得生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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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.争得生机

青都驿馆的条件果然十分好，尤其是对于羽人来说。舒适的树屋和清淡的饮食，各类果蔬菜品应有尽有，有什么需求吩咐一声，也是招之即来。

当然对于河络来说就没有那么友好了。虽然驿馆也专门为他烹饪了豚鼠之类的食物，但饭桌上巴齐陆还是一副食不知味的样子。当然，食不知味的不止他一个人，叶画莳拿着果子，半天了才咬了一口。玉霜霖则在房间静养，并不在这桌上。

汤子期叹了口气。巴齐陆要面见帝弋，叶画莳和她则想知道简西烛的情况。他们已经等了整整一天，还没有消息。

各自按捺焦急的心情等待着。幸好，次日清早，有人来接了巴齐陆前去晋见帝弋。而很快，秘法厅也来了人，带叶画莳去看简西烛。汤子期陪同。这人正是经泽思。

他身着青衣，仍旧带着那晚那样谦和的笑容：“在下没有食言。两位请随我来。”

经泽思领着她们下了树屋，沿着城中小径穿行，路上杳无人迹，静谧得好像不在城中。

一路上经泽思对于叶画莳的焦虑询问十分耐心，一一作答。

“简西烛暂且还好，因为他们处置得早，毒液还未侵入心脉便凝住了血液。但他如今的状况相信你也知道……别担心，再撑一段日子是不碍事的，当然，要让他活过来，归根结底得找到解毒之法才行。”

经泽思带着她们来到一处园子里。园子不大，草木繁茂，当中有一个小屋，他们走进去，屋内没有人，透出一种缺乏阳光的阴凉。墙上挂有几件御寒的大氅，经泽思自己披了一件，示意两个女子穿上，准备停当，他转动墙上一处机关，脚底下的暗门便无声地滑开了。

忽然涌出的寒意让汤子期与叶画莳都打了个寒战。经泽思笑了笑，向她们做了个请的手势。

尽管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，踏入那个地室的时候，两个人还是被那极致的寒冷震慑了。台阶很长，两侧布置了洒银灯，一直向地下深处延伸。每踏一步，都如同踏在坚冰之上，刺骨的寒意从脚底钻入，直达头顶。他们不敢开口，似乎说出来的话都要被干冷的空气冻住。

“到了。”经泽思说。

到了最底层，地室的空间却不大。中央占据了大半空间的，是一只巨大的冰棺。

叶画莳终于按捺不住，向前飞奔：“西烛！是你吗？”

她跑到冰棺前，睁大眼睛。冰棺的表面布满白色结晶，模糊了人的视线。但是透过厚厚的冰层，她终究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。她魂牵梦绕的脸，就在那冰层深处，只是看不见他的表情是安详还是痛苦。

他们之间隔着不到两尺距离，却如同生死相隔。她扑到冰棺上，裸露的手掌感觉到低温带来的冰冷的灼痛。

“画莳姐姐，别碰它，会伤到你自己的！”汤子期拉住她。

“不……”叶画莳心中如有无数把尖刀，忍不住蹲下身，发出一声哀号。她看到了她的丈夫，但却无法触摸，甚至是接近他。

“你最好劝着她，不要哭。”经泽思说，“在这儿，眼泪冻住，都会把脸弄伤的。”

汤子期依言抱住叶画莳，却注意到冰棺的两侧放着两尊雕像。

看到她询问的眼神，经泽思主动解释道：“他们两人都是我秘法厅中的秘术师，一人长于印池系，一人长于太阳系。这里能保持如此低温，靠的便是这名印池秘术师，和这么多的星流石。而你们的朋友还能活着，则与太阳秘术息息相关。”

他走向冰棺背后，汤子期这才确信，那不是两尊雕像，而是两个静坐的人。他们满身落霜，与整个环境融为一体，几乎看不清面目。他们身前摆着一个不知是冰晶还是琉璃制成的圆桶，里面放了细碎的莹石碎片，正升起氤氲雾气。像是具有形质的寒气，又像幽冷的火焰。

其中一名秘术师好像终于从冥思中醒过神来，睁开眼睛。经泽思却忙着上前一步：“别动，一会儿洛元他们就会来接替你们。”

秘术师没有说话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，重新闭上眼睛。经泽思转过身来，对着汤子期两人摆摆手，轻声道：“看也看见了，出去吧。”

叶画莳还看着那冰棺，像是已经痴了。汤子期强压下心中的不忍，揽过她的肩，搀着她一起向外走去。

回到地面上的小屋，有两名秘术师模样的羽人在上面。他们见到经泽思带着两人上来，面露意外的神情，起身行礼道：“执事大人来了。”

经泽思点点头：“你们两个去替浩风他们上来吧。大家辛苦了。”

那名叫洛元的秘术师却迟疑了一下，说道：“大人，我们是来让浩风他们撤走的。十二星轨阵上需要人手，我们印池部的被神木园抽调许多，恐怕接下去顾不上这边了。”

经泽思眉头一拧：“这是谁的主意？”

“神木园的决定。他们说，这边，放弃吧。”

“不，不可以放弃！”一个女人冲了过来，状如疯魔，死死抓住洛远，“你们不能放弃我的丈夫！”

洛元惊异莫名，经泽思赶忙去拉叶画莳，但在那之前，汤子期已经重新揽住了她。汤子期低头，不禁一阵心痛。执行任务时那个飒爽无畏的女人，到了这个时刻，还是大大失态了。

汤子期冷冷道：“经大人，你带我们来，告诉我们的结果就是，你们要放弃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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