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士争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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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士争功

公元263年,魏国分三路大军进攻蜀国:一路是镇西将军钟会,率十万大军进攻汉中;一路是征西将军邓艾,率三万人马直奔沓中[今甘肃临潭县西南],牵制姜维;一路是雍州刺史诸葛绪,率三万人马,去占领阴平,截断姜维的后路。又派卫瑾拿着皇上给他的节杖,监督邓艾和钟会的军队。

姜维在沓中,知道魏国准备进攻蜀国的消息后,立即写了奏章,派人送到成都,请后主刘禅命人去把守阳平关和阴平。后主不听,结果,由于险要关口都没有派兵防守,钟会一路上没遇到多大抵抗,就攻占了阳平关。阳平关一丢,进蜀的北大门就打开了,钟会又没费什么劲就占领了汉中。姜维听说汉中被钟会所占,就下令退兵。半路上碰上张翼、廖化的援军,三人一商量就带兵退到剑阁[今四川剑阁北],抵御钟会的大军。这样一来,给邓艾一个机会。

邓艾早想独自一个人建立灭蜀的大功。他跟钟会两人谁也瞧不起谁,钟会攻占汉中,邓艾觉得脸上无光。这会儿他见钟会和姜维在剑阁相持不下,便带三万精兵从阴平出发,到了离剑阁七百里的一条山中小路,让士兵准备好斧凿、绳索和干粮,在没有人的地方,逢山开路、遇水搭桥,翻山越岭地走了二十多天,行程七百多里。这天走到一座山顶,叫摩天岭,周围是悬崖峭壁,无路可下,将士们都慌了。邓艾到山顶一看,确实谷深无路,想了一会儿,心一横,对军士们说:“‘不入虎穴,焉得虎子?’我们既然来到这个地方,就要想办法成功,才能荣华富贵。”说着让士兵把兵器都先扔下去,他自己取了一块毡毯,裹住身子,带头往地下一躺先滚下去了;将士们见主将不怕,也不敢落后,照样滚下去了,没有毡毯的人,就用绳子拴住腰,攀着树木,一个一个慢慢地下了山。

全军下来后,邓艾整顿好队伍,引兵前进,忽然看见前边有一座大寨。邓艾以为有蜀兵把守,吓了一大跳,定神一看,是座空寨。手下告诉邓艾:“听说诸葛亮在世时,曾派兵守护在这儿,现在蜀主刘禅废弃不用了。”邓艾感叹不已。心说:“如果真有一支蜀兵在此把守,我们可真是自投罗网,一个也活不了。”便对众将说:“我们现在是只有来路而没有退路,前面就是江油[今四川彰明县北]城,城里有很多粮食,攻占了江油城,我们不仅有了活路,而且还能立大功。大家必须拚命攻下它!”众将答应说:“宁死也要攻下它!”

江油城蜀军守将,只是提防着大路,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从背后翻山越岭过来。突然见到邓艾的军队兵临城下,吓得胆战心惊,知道自己守不住城,慌忙打开城门,投降了邓艾。邓艾攻占江油城,又要去攻打涪城[今四川绵阳]。部将田续劝说道:“我们军队冒着生命,翻山越岭而来,士兵们都很劳累,应当在这儿休息几天,然后进兵。”邓艾一听就火了,大声斥责说:“作战讲究兵贵神速,你敢扰乱我的军心。”命令左右把田续推出去斩了。众将苦苦求情,邓艾才免了田续的死罪。然后亲自带兵进攻涪城。涪城守军毫无防备,全都投降了。涪城离成都三百六十里,中间还有一座城市——绵竹[今四川德阳黄许镇]。攻占了绵竹,成都北面就无险可守了。当时驻守绵竹的大将,是诸葛亮的儿子诸葛瞻。

邓艾派使者送信给诸葛瞻,劝他投降。信里说:“将军要是肯归降,我一定推荐将军为琅邪王。”诸葛瞻看信后,冷冷地一笑,拧了拧眉毛,勃然大怒,撕碎了邓艾的劝降书,吆喝一声,吩咐武士把邓艾的使者推出去砍了。当时就摆了阵势,等候邓艾过来。邓艾派他的儿子邓忠和师纂分两路进攻,结果打了败仗,邓艾见他们败回,发了脾气,眼睛瞪着他们说:“生死存亡,在此一举!为什么不能打胜?你们要是再怕死的话,我先把你们杀了!”说完又令他们出战。诸葛瞻引兵杀出,双方混战一场,邓艾指挥军队把诸葛瞻围在中间,诸葛瞻左冲右突,杀死许多魏兵,邓艾见他英勇难抵,下令士兵放箭,蜀兵死伤了一大半,诸葛瞻也阵亡了。他儿子诸葛尚见父亲死于军中,叹了口气说:“我祖祖辈辈忠于国家,现在父亲阵亡了,我还活着干什么!”遂提枪上马,杀向魏兵,最后战死沙场。邓艾攻占了绵竹,然后向成都进军。

蜀国人做梦也没想到魏兵这么快就到了。一听说邓艾的军队离成都不远,老百姓乱哄哄地扶老携幼、哭爹叫娘各自逃命。后主刘禅慌忙召集大臣们商议怎么办。有的大臣说,蜀汉跟东吴是联盟,不如逃到东吴去;有的说到南中去,那里地势险要,容易守卫;还有的干脆说投降魏国。刘禅觉得保命要紧,正要派人去投降。北地王刘谌[chen]、后主的第五个儿子大声说道:“不能投降!不能投降!成都城里还有数万军队,姜维的军队也全部在剑阁,他要知道魏兵来攻成都,一定会带兵来救援的。这样我们两面夹击,就可以打败魏兵。现在我们君臣父子,满朝文武,什么都不做准备,不拚个死活,就这么投降敌人,有什么脸见先帝呢?”这番话说得大臣们都低头不语。刘禅摆出老子的样子说:“你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!”说完让人把北地王推出宫门,然后派人带着玉玺和降书到邓艾军营投降。北地王回到家里,带着夫人到昭烈帝[刘备]的庙堂,大哭一场,随后就自杀了。

邓艾见了玉玺和降书,非常高兴,给刘禅写了回信,把他和他的手下人称赞一番。刘禅放了心,马上下了诏书,吩咐各地将士不要抵抗,派太仆蒋显去向姜维传达命令,让他向钟会投降,又派人给邓艾送去蜀汉的户口簿。第二天,邓艾到了成都北门,刘禅率领太子诸王和文武大臣六十多人,自己反绑着两手,抬着一口棺材出去迎接。邓艾给后主刘禅松了绑,又让人把棺材烧了,和刘禅乘一辆车进了成都。从此,蜀汉就灭亡了。

太仆蒋显带着诏书到剑阁,吩咐姜维投降。姜维惊得说不出话来。众将听说皇上已向魏军投降,气得把牙咬得直响,横眉怒目,有的用刀砍着石头大声叫着,“我们正和敌军拼死厮杀,皇上为什么要先投降呢?”军士们痛哭的声音,一直传出十几里地远。姜维见将士们不愿意投降,就安慰大家说:“你们不要发愁,我有一个计策,可以重新恢复蜀汉江山。”众人问是什么计策,姜维贴着他们耳朵,低声说了几句。众将觉得也只有这样了,于是,就在剑阁上竖起了降旗。姜维先派人去通知钟会,随后带上张翼、廖化来到钟会营寨投降。

钟会见了姜维,问道:“伯约怎么来得这么晚啊?”姜维绷着脸,流着眼泪,说:“国家所有军队都在我这,今天到这里来,我还嫌太早了。”钟会听了,亲自走下座位,向姜维拜了一拜,把他当作上宾对待。姜维说:“我知道将军是当今世上的英雄,所以才甘心投降,如果是邓艾在这里,我一定要和他拼个死话,决不投降。”钟会非常高兴,和姜维结成兄弟,叫姜维照旧领兵,姜维心中暗暗高兴。

邓艾进成都后,自己做主,封刘禅为扶风王,他手下的大臣,按各人地位的高低,分别拜为魏的官员,并对他们说:“你们幸亏碰到了我,才有今天,要是碰到别的将军,你们早就完了。”当邓艾听说姜维投降钟会后,对钟会也痛恨起来。他又直接向司马昭上书,要趁这次打了胜仗,再去攻打东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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