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重回巅峰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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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栾氏之乱”虽已平息,晋国公室、各卿族、大员小吏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惊吓,心有余悸。

晋平公仿佛逃过一劫,经受生死考验,捡回一条命。于是愈加珍惜时光纵情酒色,沉迷歌舞,恣意享受。“今朝有酒今朝醉”大约是为专制政体的帝王国君量身定制的。任性使气,是非黑白全凭情绪,哪天遭反噬也不清楚。不如趁着还能作威作福的时候尽情的作,就算作到头被收拾,也无怨无悔。毕竟曾经拥有,也不枉在世上走过一遭。

栾盈出走后,三军六卿已变动为:

中军将:士匄中军佐:赵武

上军将:韩起上军佐:中行吴

下军将:魏舒下军佐:程郑(代智氏)

经过八十多年的混战厮杀,文公朝的元老家族纷纷折戟沉沙。大浪淘沙过后,还剩六个家族。未来,或者有新的家族加入权力的饕餮盛宴。又或者,六家势均力敌,无人再能进入他们垄断的权贵俱乐部,他们关起门来再斗个你死我活。当下不知,路要一步一步的走下去。

随着这场席卷晋、齐两国,历时三年的叛乱的落幕,公室的羸弱愈加明显。而今,正宗的晋国公族只剩韩氏。中行氏、智氏、魏氏是周朝公族,关系较远。士氏、赵氏则是他族。

从文公朝算起,历经八世,五个卿族先后退出权力舞台。

狐氏是流落他乡;先氏被灭族;郤氏被灭族,还带出厉公被杀的续篇;胥氏是渐渐陨落,直至消失;栾氏闹出的动静最大,持续的时间最长,破坏力最强。

这样一步步观察总结,可以推演出这样一个结论——卿族的纷争呈现愈演愈烈之势。他们的勾心斗角不再局限于晋国,还会牵扯其它诸侯国。各卿族云淡风轻一片和乐是难以持续的。悼公朝虽有短暂宁静,乃是晋悼公运用高超手段努力平衡的结果。悼公去后,喧嚣归来。未来,更是沸反盈天。

对栾氏的清洗,士氏当居首功。从一开始的当机立断到清除党羽,再到后来的攻城灭族,均由士匄一手主导。栾盈率兵攻入绛都时,他便成为不折不扣的反贼,对其诛杀灭族都不为过。

结果总能证明手段的正当性。士氏一开始的牵强附会,经过结果验证,化身为先知先觉。十名大夫被杀,也成为士氏料事如神的一部分。凭借神机妙算,士氏大摇大摆的为自己表功。有大功在身,权力的天平便无限向士氏倾斜,增加他们在决策中的权重,以至于对外政策都充满浓重的士氏色彩。平公的身影则瑟缩在角落,几无可见。

这一年,鲁国大夫叔孙豹到晋国聘问,士匄与他会面。两人有了这样一番对话——

士匄问:“古人有云‘死而不朽’,不知指的是什么?”

叔孙豹不做声。

士匄又道:“从前士某的祖先,虞舜以上是陶唐氏,夏朝是御龙氏,商朝是豕韦氏,周朝是唐杜氏,晋国主持中原盟会的时候是士氏。所谓不朽,说的可是这个?”

叔孙豹淡淡一笑,说道:“以豹所闻,执政所说应当称作世禄,而非不朽。我国有位先大夫臧文仲,他死之后,他的话一直流传不废。所谓不朽,说的应该是这个吧!”

停顿片刻,叔孙豹又道:‘大上有立德,其次有立功,其次有立言。虽久不废,此之谓不朽。’保姓守氏,守住宗庙,世代不绝祭祀,无国不如此。禄虽大,不能称作不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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