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八章闲话家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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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大郎下意识地要扶王杼上车，冯青青抢先一步搭手将她扶上去，自己避开了钟大郎的手也跟着进了里面。煮酒放下帘子，和烹茶坐在马车外。钟大郎则牵着马走在前面。

回家路上，马车晃悠悠的，原本打算和烹茶问问家里情形的王杼不发一语。

冯青青刚才被吓狠了还没缓过来，脸色煞白煞白的，还有两点泪光摇摇欲坠，任哪个男子看了都得心生怜惜。只可惜王杼笔直笔直，非但无感，还觉得有点儿烦。

短短的路上车里车外都是一片死寂，不多时到了家，钟大郎按住马，烹茶煮酒招呼着王杼和冯青青下车。门口琉璃等人都在等着，一行行都到齐了，李氏抱着奴奴，琉璃抱着霏霏，钟谷雨和柳儿被蛾儿管束着，张氏妇人照看初九廿七，傅小郎算是个成年男丁，就站在最外面墙根底下。余妈妈年纪大了，也不怕抛头露面，于是穿着一色新衣和傅小郎一起在外头垫脚等着。

远远看见钟大郎转过巷子口来，余妈妈就忙回过头来说：“老爷的马车到了，煮酒两个也在，想是接着了。”

琉璃于是就领了人一起来迎，乌央乌央的围上来，看的王杼一愣。

琉璃将霏霏交给余妈妈抱着，自己拉着王杼往里走，道：“可算回来了，这半年读书累着了不曾？看气色倒是很好。”

王杼道：“读书怎么会累着，倒是卿你操持两边的家业，肯定费心了。对了，家里头这些人可听话么？”

“都听话得很，若不是品行好，我也犯不着留着碍眼。你先喝口热茶，换了衣服出来，我一个一个指给你看。”

王杼摊着手让青青给她换好了居家的常服，将头发也换了一个日常的平头。青青自己退出去更衣了，王杼端了玉台递来的热水，漱口、擦脸、净手，然后王杼往外间去，拉着琉璃一起盘腿在炕上坐下。

远看着他两人一个穿月白缎子的夹袄，一个穿青莲色夹棉褂子，一个俊俏一个娇嫩，实实的像一对夫妻，并看不出是两个女子来。

琉璃将账簿子推给她，说：“今年的收支都在了，这是账目，票据都在咱们寝室的柜子里放着。”

王杼只看了眼最后的总数，道：“我还以为今年会收支平平，未料添了这么多人，反而多了结余，这是怎么回事呀？”

琉璃将几笔大的收入指与她看：“花的虽然多，满破一个人一年才十两不到呢。咱们家挣的也不少。你仔细瞧瞧，因今年秋台多，我还额外饶了些租子，给县官老爷也捐了点儿惠民的钱。主要是今年又有周府里送来的谢礼，又有林家送来的谢礼，又有官府为牛痘的事儿给的赏钱，又有周太太送的谢礼……这几家谁不是豪奢的门第？只周姐姐给的也足够咱们家一年的嚼用了。还剩了好些在那里，过了节再说怎么用罢。”

王杼道：“原来如此。这样我也就安心了，我在书院里就怕你们吃不好穿不好。你带信儿来说买了几个人，我原知道是因为家里都是老弱妇孺，没几个男丁着实让人不得安宁，故而不得不如此。未想到日子倒是越过越好了。”

“那是运气，倘若不曾结识得林姐姐，何来今日呢。”

说话间，余妈妈抱着霏霏和奴奴来请安，两个孩子在柳儿、谷雨的帮助下给王杼和琉璃拜了拜，琉璃忙让他们将孩子摆在炕上，放在自己跟前坐着，道：“这是柳儿，那是钟谷雨。钟谷雨是外头钟大郎的女儿，性子呢就沉闷了些，配奴奴这个小话痨刚好。柳儿心思细，性子也好，又耐心，柳儿看着霏霏我也放心一些。”

柳儿和谷雨也忙请安，王杼见他俩长得白白净净，神色间有些忐忑，倒不像奸猾的样子，道了声好。

琉璃于是让柳儿和谷雨也到炕上来坐了。他俩个不敢往主人家跟前凑，就远远地坐在炕尾，瞅着霏霏和奴奴要拿什么，就给递什么。

这边完了琉璃又叫李氏和张氏来见过。张氏胆小，李氏落落大方，琉璃于是道：“李氏年纪虽然小，倒是读的进去书。却和玉台的文才不一样，玉台是风流才子，李氏却像是写文章的儒生了。”

“是吗？”王杼于是来了点兴趣，问李氏：“念了什么书？”

李氏道：“主人才教背了《论语》，之前念了《千字文》和《三字经》。”

王杼又问：“怎么不学女四书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