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九章 各种言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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冯青青被王杼两句话呛得眼泪打转儿，玉台也走了过来，在一旁花脚凳上坐下来，边给王杼剥金桔子，边劝道：“姐姐，今时不同往日，若不是借了身份逃将出来，咱们或是被卖作官奴，或是流落在外，也不知道怎么了局。好歹，咱们现在也算是过的不错了。主人还能进学，还能当大官儿，这在以前，咱们想都不敢想啊。姐姐就不要和澄友姑娘置气了。”

冯青青又羞又恼，拿帕子蒙在脸上退出去了。

柳儿和谷雨两个闷闷的坐在炕上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王杼将剥好的橘子递给他们俩：“你们吃吧，小心别噎着了。”而后又道：“到底是怎么回事呢？在书院里时，她待人接物无不妥帖，那些人什么话都说得，她也不觉得如何，怎么回了家里，姐姐她还没说话呢，青青倒是先怄气。气性也太大了。”

玉台也十分纳闷，若说还是觉得仆妇的干女儿反成了主子，那也不像。王家好些丫头做了姨娘，也是半个主子，那颐指气使的腔调，那才叫恶心呢。琉璃说到底也是在外面能自立门户的女人，又没卖身为奴，实实在在的良民，可不比他们为奴为婢的来得金贵些。

王杼叹了两声，也把这事丢开，只叫来玉台问两府的日常事儿。

冯青青一头跑到后院默默又哭了半晌，到天擦黑了也只有她一个人，不见王杼或者玉台来叫她，反听见那头厨房里隐隐约约十分热闹，那边上房也是和气融融，只她一个人在外头捶冷风，这才是真的凉透了。

琉璃早早准备好了食材，这时候锅一烧热，油一擦，很快就好了。一边大锅里放着一道水油蒸苏眉，一道豉汁凤爪，一道菜心，一道金瓜小排，一道糯米八宝鸭，一道芋泥夹扣肉，还有几碗点了芝麻的米饭。炒锅里飞快地滑炒了花蛤、鸡丁、盐水白虾、白沙鳝糊、梅菜肉丝、龙井虾仁、茶香干子、鸡汤干丝，再从窖藏的菜蔬里摸了颗菘菜，将菜心清炒了，外面的大叶子拿去酸泡着。

满满的一大桌子菜，须得移步改成了暖房的花厅才放得下。

张氏叫来李氏等一起摆放设座，琉璃让她们将每一碟菜分出去一半儿，拿给钟大郎、傅小郎、初九廿七等一起吃，让柳儿、谷雨也不必来跟着奴奴霏霏，自行回房休息，只留下余妈妈带着两个孩子，并蛾儿和玉台一起吃饭。

张氏等摆桌子时，余妈妈祝福蛾儿注意着奴奴，自己牵了牵琉璃的衣角，把琉璃叫到前院大桂花树下，道：“不是我挑拨离间，实在是，刚才我路过上房，看见青青在炕上和老爷歪着说话。哪有主母前脚才走，后面她一个下丫头子就坐了主母的位置的？就算是过了明路的姨娘，这也是大不敬啊！主母还是多长个心眼儿吧，我看着都替您着急。”

琉璃面色如常：“我心里有数，她翻不起浪来，这般折腾除了让她自己难受，并不能动摇我分毫。说到底，是她依附我，而非我依附她。依附于人的人必受制约，世道如此，妈妈何须担心？妈妈细想，这家里的房契，外面的田契，还有大家的身契，除了他们四个，不是都在我手里么？我不会拿这些来要挟别个，只是别个也妨碍不着我。”

余妈妈道：“主人心里头有成算，我也就放心了。不怕主人嘲笑我杞人忧天，我是个寡妇，又没个手艺见识，下半辈子就是和主人家绑在一起，主人好，我才不至于落难。主人您是菩萨似的竹子，又不打打骂骂，又没什么累的脏的拼命的活儿，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这样的好人家。我们几个，就盼着主人您长命百岁、荣华富贵。”

琉璃道：“妈妈尽管和他们说，就说我的话，叫大家安心，纵然有一天我和老爷缘分尽了，我自然也能带着大家继续过日子的。今年因为忙着那府里的事儿，故而不曾有产业叫大家一起做活。明年就不一样了，待置办了田庄铺子，还不得靠大家里里外外地照应？且放心，啊？”

打消了余妈妈的疑虑，李氏去带话给了王杼玉台等，然后就各自回耳房休息，只留下王杼琉璃等几个在暖房自己吃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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