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一十章 逛街这件小事儿1

找琉璃提到干娘，王杼、玉台和青青脸色微变。王家的那场富贵荣华仿佛已是隔世。

蛾儿道：“姐姐还有干娘？”

琉璃想起郝姑，继而又想起王老太太，道：“是啊，以前在钱塘王家当乳母的干娘。干娘待我极好，不然我一个女孩子在钱塘那种地方怎么立足？”琉璃又看了看王杼的神情，又道，“而且，也遇不着夫君了，那时候真是多亏了夫君帮我呢。”

王杼叹了声，道：“实则是澄友为我做的多些，我尚不能回报万一，未来亦不可知如何，只怕仍是我拖累你的时候多，到那时又该如何报答你的恩德呢？”

蛾儿欲言又止，琉璃道：“一家人不说两家话。”

正说到这里，前院的煮酒来说：“老爷，书院教授叫人送帖子来，说是有急事请老爷过府一叙。”

玉台接了帖子送过来给王杼，王杼与琉璃一起看了，上面措辞很简单，就是请王杼明日过府，有事相商，落款是山长。

王杼认得山长的字迹，确认是他无误，一下子就清醒了：“山长，这是……？”

“我猜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。如果是坏事儿，早该带口信儿来了，何必这么正式地下帖子。”琉璃也猜不着是什么事，看起来总不至于是身份败露，“可能是要多指点你一二，也可能是要安排你给什么人家当西席……咱们现在有周家帮衬着，一般二般的事碍不着咱们，放心好了。”

王杼点点头，因约了明日晌午就去，这晚便早早歇下了。琉璃让青青去照顾王杼，玉台在王杼外间屋里商业，自己带着孩子们睡了东厢。

余妈妈、蛾儿、李氏、张氏都在琉璃这边住着。余妈妈看着西厢里早早熄灭的烛火，叹了一声，再看琉璃，已经和蛾儿并排躺着谈什么描花，又是什么“温八叉”“李重光”的，知道是诗词的事儿，于是油然而生一种“皇帝不急急死太监”的感慨，又叹了一声，在外间榻上睡了。

第二天一早琉璃早早起来安排诸事，张氏给王杼收拾了一餐清淡的午食。差不多到了点儿，就让青青给王杼收拾了一色新衣，外面钟大郎套好了车，和煮酒烹茶一起送王杼去山长府上了。

琉璃自己也没闲着，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先去牙行找人打听附近的田地的情形，若是合适，就记下来，等杼姐儿回来了一起去看。提前准备好，总比临时要买了现找人打听去的强。

这一道出门，琉璃准备带上蛾儿在外面逛逛，一年里都在周府憋着，又累又浮躁，蛾儿才十四五岁，也该让她松快两天。

玉台拿着一件碧青色的斗篷来说：“外头风大，夫人加一件斗篷再去。这是我新作的，比着夫人前面那件红斗篷的样子裁剪了，加了几朵梅花儿，也是夫人给的花样子。里头用的灰鼠皮子拼了一面，又轻又暖和，还不嫌臃肿。”

琉璃将头蓬披了，前面合围住一看，只见下摆上一枝梅花蜿蜒而上，从左摆一直延伸到右肩，乃是自己常用的“一树花”型的装饰。梅花用的一色银线，因而像版画一样明朗。碧青加银的颜色搭配于富贵中见雅致，也极适合现在琉璃穿戴。

琉璃里面穿的一件米白长袄，一条浅蟹壳青色洋缎百迭裙，从湛湛的斗篷底下透出一圈儿，同是冷色调，又有深浅层次，并不显突兀。

“多谢你费心想着，这件我喜欢。”琉璃转了半圈，百迭裙摆就像是浪花一样划了个波纹，“你给自己也做个吧，咱们一色整整齐齐的碧青斗篷多好看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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