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原提示您:看后求收藏(阅读阁yueduge.cc),接着再看更方便。
7.1
翰林闷酒
王叔文丁忧去职
六月开始,王叔文的母亲刘氏就病了。
也许是王叔文的忧愁情绪影响了他母亲,到了六月中旬病情严重。这个时候正常的人应该做的是赶紧给母亲延医找药,但是王叔文偏偏开始请客了。
到了闰六月丙辰日(十九日),王叔文备办了丰盛的酒食,与各位翰林学士和李忠言、俱文珍、刘光琦等人在翰林院饮酒。前文已经提及,当时的翰林学士还有郑絪、卫次公,李程、张聿、王涯、李建、凌准,加上王叔文自己和王伾,一个时期有九人在学士院,这是自设置翰林学士#pageNote#0/img以后所未曾有的。
王叔文是主人,于是开门见山的说:“我的母亲有病,过去因我承担着国家政务的原故,无法亲自为母亲求医访药,现在我准备请假回家侍奉母亲。近来我竭尽心力,不避危险艰难,这都是为了报答朝廷的恩典。我一旦离开朝廷,返回家乡去,各种诽谤纷至沓来,谁肯体察我的隐衷,说一句话帮助我呢?”这时候,王叔文已经感受到“山雨欲来风满楼”,因此意外的讲话特别客气,甚至提出了退出翰林院的“以退为进”的方案。
王叔文的如意算盘是翰林院中有人挽留自己,那么他正好借驴下坡,顺势留在翰林院继续主掌顺宗的诏令。但是很意外的是,翰林院中没有人接他的话,所有人都是默默无语,或是愤怒,
或是鄙夷,或是事不关己,或是低头看地。
这个翰林院已经分化了。拥立顺宗的功臣郑絪与卫次公,本来就和王叔文不对付。他们二人年资最深,在德宗贞元八年(792)就已入学士院,至永贞时已有14年,一直没有出过院。
顺宗是他们愿意拥立的,但是顺宗的革新则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。他们最初对永贞新政,尚“守道中立”#pageNote#1/img,并未有明显的反对,但也并不合作。一个政治家看到一场革新不合作,只有一个理由——这个革新会损害自己的。或是自己家族的利益。到后来,则二人“同在内廷,多所匡正”#pageNote#2/img,匡正是个宾语很特定的词语--匡正纲纪。纲纪本意为大纲要领,引申为国家的法度纲常。这说明,他们实际上已经开始反对革新。《新唐书》说的更是直白:“顺宗立,王叔文等用事,轻弄威柄,次公与絪多所持正”。
然而现在,他们都已经转向了另一个效忠的对象:太子李纯。卫次公的宁可以广陵郡王也不愿意推舒王,郑絪的带头写纸条请顺宗立太子,读说明了一个问题:他们已经站在了王叔文的对立面,要知道最不愿意立太子的人除了宫中的牛昭仪就是王叔文了。
张聿、王涯都早就是太子李纯的人了。张聿在宪宗继位后,马上在元和元年(806)加朝散大夫,历任华亭令、湖州长史、都水使者等职。唐朝
朝散大夫为从五品下,文官第十三阶;都水使者是都水监的长官,唐朝正五品上。而王涯元和时,累官中书侍郎,同中书门下平章事,做到了宰相。他文思清丽,风格雅正古朴,永贞、元和年间的诏令,多出自他的手笔。但常言文人无行,这人是个表面派,别人结党营私,他“孤进自树立”,李纯很信任他,“数访逮,以私居远,或召不时至,诏假光宅里官第,诸学士莫敢望”#pageNote#3/img。
王叔文现在是空前的孤立。以前王伾在的时候,还可以有王伾帮着说话,现在王伾是在柿林院中,其他的翰林学士们又不答话。王叔文已经知道“一旦离开朝廷,返回家乡去,各种诽谤纷至沓来”,但是实际上,他这种想法大家读知道,而且大多数人都是等着王叔文离开——这样才能更好的攻击王叔文。
王叔文说着不由开始流泪不语,然而等待他的不是安慰,而是大家的窃窃私语。当时的风传是王叔文的母亲已经根据《旧唐书》#pageNote#4/img,言叔文母死,匿丧不发,置酒翰林,自称亲疾病,今当请急。左右窃语曰:“母死已腐,方留此,将何为?”
大家居然读觉得“母死已腐”,说明传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。王叔文正是看到了大家的传言,这才摆酒相待,但是又不能说母亲确实死了,只是托名有病。因为根据唐朝的法律惯例:“斩衰三年、齐衰三年者,并
解官。”#pageNote#5/img斩衰亦作“斩縗”,是“五服”中最重的丧服;齐衰亦作“齐缞”,“五服”中列位二等,这都是为父母才服的,具体的规则颇为复杂,武则天当政时还因为为父亲母亲丧服是否有区别开展了激烈的讨论#pageNote#6/img,本文不做深究。
就是说,朝廷官员在位期间,如若父母去世,则无论此人任何官何职,从得知丧事的那一天起,必须辞官回到祖籍,为父母守制三年(后来又改为二十七个月),这叫丁忧。丁,当也#pageNote#7/img。忧,居丧也#pageNote#8/img。丁忧期间要吃、住、睡在父母坟前,不喝酒、不洗澡、不剃头、不更衣,并停止一切娱乐活动。这样一来,当然不能当官了。
王叔文是担心自己走了以后,没有人能够再在翰林院中说话了。这时候,他肯定有点后悔把凌准派出去了:在革新的初期,形势如同燎原之火时,他感到哪里都少人,把所有的核心力量读派到了各个操作部门——尚书省的各司去处理具体事务;但是现在到了控制局面的时候,他发现自己身边没有能够顶一下的人了。
要说王叔文的母亲,也是死在了一个很不合适的时候。美剧《纸牌屋》中,克莱尔的母亲为了让克莱尔在副总统题名中获得更好的优势,死在了一个最巧妙的时机;而非王叔文的母亲则是死在了一个最差的时机:王叔文左支右绌的抵挡着政敌们的攻击,而且开始露出了
败相,他正在一个决定成败最紧要的关头;而且朝野之中,反对革新和反对革新派的声音已经开始出现。攻守之间,王叔文不能不小心谨慎。
如果王叔文的母亲真的已经去世——后后面看来这很可能是真的,王叔文这晚的表现已经很凄凉了。他每说一句话,俱文珍总是随着王叔文的话抢白他。王叔文无法对答,或者他在这种时候已经没有了大义:孝道是儒家最要求的守则,而他在这个夜晚只能强颜欢笑,让母亲去世的苦水在肚子里留着,而希望用卑下的言语去说服他最大的对手——这种悲哀,是不是比他母亲去世的悲哀更大?
王叔文见俱文珍不理他,又只能自己说道:“羊士谔诽谤我,我想用杖刑杀死他,但因韦执谊懦弱而没成。我生平不认识刘辟,他就转达韦皋的意愿请求掌管三川,刘辟闯门求官,想抓住我的手,难道不是行凶者吗?我已令人打扫木场,将要杀他,韦执谊坚持不让。每次想到放走了这两个家伙,就让人不高兴。”这话一出,实际上王叔文和韦执谊的矛盾就公开化了。王叔文也许已经喝醉了酒,也许是借酒浇愁,又自述掌管度支以后,兴利除弊,当作自己的功劳——说实话,王叔文在度支上的事情做的不多,而是几个度支郎中的功绩,这样强行将功绩安在自己头上,只会更加深别人对自己的反感。
这
场奇怪的闷酒中,王叔文实在没法达到自己的目的。他只好斟满了酒劝大家喝,酒过数巡,便散了宴席。然后就在第二天二十日(丁巳日),王叔文因母亲去世没来翰林院,随即被免除了官位——大家传言他母亲已经去世,怕不是虚言。
王叔文随即在这天上了《陈情表》。所谓陈情,就是陈诉衷情。“愿陈情以白行兮,得罪过之不意。”历史上最有名的《陈情表》是西晋时李密写的,主要内容是祖母老了不想应诏,晋武帝看了为李密对祖母刘氏的一片孝心所感动,赞叹李密“不空有名也”。不仅同意暂不赴诏,还嘉奖他孝敬长辈的诚心。然而,王叔文这《陈情表》是柳宗元代为写的,我们可以看一下,写的有没有感情不说,这种忧虑的情绪与其说是母亲死了,还不如说是忧虑自己的前途没了。“此表即为叔文请急也。”#pageNote#9/img说来好笑的是,这种大事王叔文都要求柳宗元代笔,柳宗元这个秘书当的也够憋屈的了。我们细细分析这篇表文,可以发现很多事情:
臣某言:臣母刘氏,今月十三日,(贞元二十一年六月庚戌日,如果真的是这天死的,倒也是说的通的,因为到二十日刚刚七天。如果死后七天再不办上丧事,那就是大不孝了。)忽患风发动,(“”,一作“喑”。喑疾,是由于生理缺陷或疾病而不能说话的病症,这
更多内容加载中...请稍候...
本站只支持手机浏览器访问,若您看到此段落,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,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、畅读模式、小说模式,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,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!
小说推荐:《落崖三载后》《红楼之平阳赋》《大宣武圣:从练功加点开始》《赤心巡天》《一群原神coser穿到名柯世界之后》《飞扬跋扈,从唐人街开始》【天悦小说网】《你不许再亲我啦[快穿]》《帝皇的告死天使》《泼刀行》